一个透明人

有点认生,多担待。

塞壬(3)

人外预警。

人类酒吞×人鱼茨木。

鲜组合持续更新。

大家快去看羊羊!!!今天的羊超绝可爱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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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给人挖坟!”荒川大吼,“你们别护着他,他差点把酒吞埋在里面!你们都看到了!问大天狗!”

大天狗轻轻地摇了摇头,转向酒吞,“你还好吗?”

酒吞差点死在水箱里,据荒川说他们隔开茨木,把他捞上来之后他一度失去了心跳,“我没事。”

荒川更加暴躁,“你要是还以为你是什么小美人鱼里面的王子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他根本不是喜欢你!他要把你收藏起来!就像那些贝壳和珊瑚一样,他是一种变态杀人狂人鱼!你也说了,他没有在人鱼的社交圈子里生活过,他变态了!”

姑获鸟告诉酒吞,“我们把那些东西都捞上来了。茨木——人鱼现在不肯吃东西。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把他放回大海。”

“他在跳舞,”酒吞耐心地解释,“他为什么要跳舞?这太奇怪了——难道你吃饭之前还跳一曲芭蕾助助兴?”

大天狗皱起眉,“尽管人类和人鱼的差别很大……但人鱼是高智商生物,正常情况下不会有这样多余的举动。”

酒吞摇头,“我不知道。你们刚才说他没吃东西?——多久了?”

“从你被捞上来之后就没吃过。”荒川冷冷地说,“十天。我们打算给他输营养液了。”

 

茨木看起来确实像很久没吃过东西的样子。他迅速地消瘦下去,尾巴上的鳞片也失去了之前那样明亮的光泽感。水箱底下现在只有灰色的沙子,还有之前茨木在里面铺满了漂亮东西的大坑——眼下已经空荡荡的,他们把那些东西全部没收了。整个水箱显得灰暗而毫无生机,茨木就躺在角落里,身上盖着一些砂砾,让他那银白的色泽或多或少不再那么明显。

酒吞被禁止再到茨木能够触碰到的地方,因此他只能隔着玻璃看一会儿。“嘿。”酒吞轻声说,“你怎么了?”茨木在水箱的另一边看着他,不肯再过来,只是死气沉沉地蜷缩着。

“他的背鳍差不多好透了。”姑获鸟说,“我们明天就把他放回去。”

人鱼不可能永远住在这狭窄单调的水箱里。他们是属于大海的种群。这种纯净、漂亮、神秘的生物,如果在他们手上出什么事,政府就有借口全权接管了。

茨木看起来消沉而伤感,酒吞不由得有些担心。他们经过讨论之后怀疑茨木差点把酒吞弄死的那场仪式是出于求偶的目的,但是没有任何资料能够证明这一点。酒吞对此感到难以置信——一条人鱼对他产生性欲,换了谁都会难以置信,尤其是对方差点把他浸在海水里淹死,他一直以为这是某种特殊的捕猎手段。

但是这么美丽的生物对他情有独钟,无论如何都让他有点自我膨胀。以人类的标准来说,他确实算得上相貌英俊,四肢修长,可要是从人鱼的角度看呢?他有两条腿而不是鱼尾,也没有那些漂亮的可用于炫耀的鳍和鳞片,更不用说在水底灵活地游动——他看起来恐怕更像什么笨重的畸形生物而非同类。

酒吞在水箱边站了半个钟头,茨木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也不肯接近,也不肯移开目光。

第二天茨木被放在一口窄小的玻璃缸里,酒吞也跟着去了。玻璃缸沉到海面之下以后,茨木有点笨拙地从那窄口之中游了出来。酒吞在船边站着,茨木半个身体浮在水边上,眼睛上面覆着瞬膜。他伸出手抚摸酒吞的脚踝,低声地,“酒吞。”

酒吞弯下腰去抚摸茨木的头发,“去吧。”他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惆怅,茨木透过瞬膜看着他,他不知道茨木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

“去吧。”酒吞推开一动不动的茨木,人鱼顺从地滑进水里,消失在海面上。一直到他们的船离开那片海域,茨木都没再出现过。

 

 

 

“已经是第三天了,”姑获鸟担忧地,“我们从来没有拍到他捕猎的画面。”

酒吞双手抱臂,紧紧盯着屏幕,指望着沉寂了三天的人鱼忽然出现,追着一只剑鱼什么的生物,和他们第一次他一样,凶悍,但是生机勃勃。

大天狗低声说,“晴明联系的那位人鱼专家下午到。据说她见过茨木,有一些茨木的影像资料。”

荒川冷冷地说,“他再不吃就饿死了,得有人去看看他。”

有那么一瞬间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在看酒吞,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酒吞感到烦躁……他对茨木没什么责任,又不是说你给什么东西起了名字,对它就有责任了。但是他也没法停止担心。

“好吧,行吧。”酒吞认命地举起双手,“我去看他,好吗?”

大天狗迅速站起来,好像就在等他这句话似的,“我和你一起去。”

“我也去,”荒川说,“免得那只变态人鱼又要把你拉进水里吃掉什么的。”

姑获鸟耸耸肩,“那我只能留下来接待我们的客人了。”

这几天海面都颇为平静,但是远处一大片黑云逐渐逼近——暴风雨就要来了。酒吞把茨木最喜欢的鳕鱼和龙虾放在后甲板上——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召唤人鱼,于是呆坐了一会儿。

“茨木过来了,在船的正下方。”大天狗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他不肯上来。酒吞,直接把食物投进海里吧。”

酒吞往水里倒了半桶活的龙虾,那甲壳动物欣喜若狂地四散奔逃,“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大天狗说,“他还在那个深度。”

“我得下去。”酒吞笃定地说,好想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答案似的。为了一只人鱼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这值得吗?酒吞来不及思考。他的脑子里只是一遍遍回想人鱼递给他贝壳时候流露出喜悦神情的脸庞。

他的潜水服换到一半的时候,荒川气势汹汹地从前甲板冲过来,“你会死的!他会吃了你!他才不管你是来做什么的,你以为这些潜水服能挡住他的爪子?”

“他才快死了呢。”酒吞轻描淡写地说,“本大爷不去救他,就没有人会管他了。他没有族群,记得吗?”

荒川气急败坏地,“他只是在闹脾气!而你清楚你这是有去无回!”

酒吞把潜水头盔戴好,指望这能稍微抵挡一下人鱼的攻击,然后朝荒川比出一个拇指向上的手势,顺着船舷滑进水里。

海底和水箱的环境差距很大——能见度更低,生物更多。无边无际的沉重海水环绕着他,像掉进一块凝固的阴暗果冻里。大天狗的声音在头盔里响起,“向下,他在你的正下方。”

酒吞潜了有大约20公尺,仍然没有茨木的影子。他准备问大天狗定位的时候,对方忽然急促地告诉他,“上浮!上浮!酒吞!茨木朝你冲过来了!”

人鱼的速度显然超出他们的想象不少,酒吞在听到撤退命令的时候,视野内已经出现了人鱼的白色影子,他回转身拼命向上,人鱼却比他更快,大约三十秒就赶上了他,然后用一只手臂抱住他的上腹处,带着他向海面迅速游动。

上浮速度太快,酒吞已经感到胸腔处的疼痛,于是从那手臂中挣脱,往回游了一点。茨木追过来,精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瞬膜也是一片惨白,酒吞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人鱼似乎有点不大明白为什么被拒绝,又朝酒吞游过来一点,酒吞赶紧向后退去。他因为水压的快速变化而有点头晕,只希望茨木不要再有任何动作——他的结膜一定充血了,鼻尖处也一片湿润,他能闻到一股子难闻的血腥味。

人鱼稍微后退了一点,然后开始绕着酒吞一圈圈地缓慢游动,酒吞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然后他听到了一种声音——起先他以为是幻听,然后发现是真实存在的。那种声音空灵而悲戚,像是从什么狭窄而光滑的缝隙中挤出来,但是绝不刺耳,带着某种特殊的规律腔调。然后他猛然醒悟——这是茨木的声音,是传说中塞壬的歌声。

他震惊地看着从他身边一次次游过的茨木,人鱼张着嘴,但是嘴唇没有动弹——这是只有曲调的人鱼之歌。四周的一切忽然沉寂下去,那声音令他昏然,他不由自主地朝人鱼游过去,但是人鱼缓缓地游到上方去了——酒吞能看到那银红色的纱鳍,在海水中不甚明显地闪动着。他想去追逐人鱼纤薄的尾鳍——于是伸长了手去捉,马上就要够到了——那滑腻而美丽的东西却从他笨重的手指间一闪而过。酒吞有些恼怒,他不记得自己像渴望这件东西一样渴望别的什么——他必须得到——那耀目的银色和红色——

“酒吞!”大天狗忽然在他耳边震惊地说,“茨木——人鱼——在唱歌!”

酒吞从那昏昏然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们刚到了船体下方,茨木已经停止了那种奇妙的歌声,眼下正在他身边浮动着,将他带到了水面,然后人鱼看他一眼,返身往海底游去。

“不!”酒吞听见自己这么说,“别走!”

他大脑昏沉,意识模糊,只知道自己绝对不想让这声源离开——于是返身追过去,茨木又一次耐心地把他领到船边。他们重复几次这样的追逐之后,茨木单手抱住酒吞,将他推回甲板上,酒吞喘息着,想要再次滑进水里,想要听到那缥缈的声音,但是茨木推着他,不让他回来,于是酒吞把自己的头盔拔下来。

“别,”酒吞喘息着,眼前一片模糊,他能感到热流从他的鼻孔间涌到甲板上——那是他的血,“别。”他咳嗽着,抓住人鱼滑腻的上肢,“不要走。”

人鱼显然比他更为惊慌,那只爪子几乎嵌进酒吞的潜水服里,“不。不。酒吞,酒吞。”

随后酒吞就失去了意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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